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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（第1页）

既是名士风流，又能苦读诗书，这实在是新鲜事。记得梁简文帝有言:&ldo;立身之道与文章异，立身先须谨重，文章且须放荡。&rdo;这句话在道学家眼中，自是大逆不道。于是，历代文人颇有以之为靶子者。假如不把&ldo;放荡&rdo;单纯理解为风流韵事，我不觉得此话有多大的弊病。其实，借文章故作放荡，制造许多真假艳遇，此乃引起公众注意的不二法门。只是这千古文人的小秘诀，本来不该说破。

&ldo;当年游侠人&rdo;　当年游侠人至于学者，可就不一样了，总不能把论文当小说写，穿插几百首自鸣得意的情诗。学术著作如也&ldo;放荡&rdo;起来，读者可就无所适从了‐‐不管此&ldo;放荡&rdo;是真是假，是&ldo;风流倜傥&rdo;，还是&ldo;天马行空&rdo;。

或许这话可以倒过来。对学者而言，立身不妨&ldo;放荡&rdo;，著述且须&ldo;谨重&rdo;。这里的&ldo;放荡&rdo;，必须加引号，主要指的不是&ldo;艳遇&rdo;，而是像黄侃那样的&ldo;行止不甚就绳墨&rdo;。对于受大侠精神感召、愿意&ldo;远游负俗&rdo;的学者，这一策略并非不可行。

1995年7月13日午后

（原刊《读书》1995年11期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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