拍卖师和律师之类的职业一样,都是需要通过考试才能从事。而通过考试也不代表马上就能上拍,特别是在竞争激烈的大拍卖行里,像乔清许这样的新人拍卖师基本都在从事支援工作。乔清许选择回国,除了是怕杨建章在背后搞事情外,还有就是他可以尽早上拍,不用在大拍卖行里慢慢熬。“高足杯我来拍。”乔清许不仅没有退让,反而更加强势,“不然免谈。”何止念默不作声地看向了姬文川,乔清许也用余光扫了过去,只见姬文川微微把头偏向两人,然后很轻地点了点头。所以其实姬文川一直都在关注两人的谈话内容。这场谈话看上去是乔清许和何止念之间的拉锯战,但其实姬文川才是最终拍板的那个人。他想要一个双方都达到平衡的结果,所以才一直默许何止念抓着乔清许不放。而乔清许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,干脆放弃了无谓的抵抗。“好。”何止念朝乔清许举起了酒杯,“那小乔总,合作愉快。”从会所里出来的时候,乔清许的脚步已经有些飘了。他是真没想到这场应酬会这么累,考验他的脑力和眼力不说,还要考验他的酒量。上了姬文川的车,他给司机说了自己家的地址,接着就面无表情地靠着车窗一言不发。姬文川见过喝醉后发酒疯的,也见过喝醉后倒头就睡的,就没见过乔清许这样……生气的。是的,乔清许黑着个脸,明显是在生气。姬文川其实知道是因为什么,但觉得小朋友生气的样子有些好笑,便故意问道:“怎么了?”乔清许不吭声。姬文川又叫了一声:“小朋友?”这下乔清许终于转过头来,开口便是:“姬文川。”前座的司机闻言看了后视镜一眼,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。姬文川也挑了挑眉,毕竟在他的社交圈里,除了家里的长辈以外,还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直呼他的全名。“你就是个老狐狸,你知道吗?”乔清许憋了一肚子的气,在酒精的作用下,终于忍不住开始控诉,“你知道把高足杯交给我,禾丰会找你讨说法,所以你就把这事推给我对吗?”老狐狸这个称呼对姬文川来说颇为新鲜,他笑了笑,说:“你应该想得到。”乔清许确实应该想到。中国是人情社会,处于姬文川的位置,人情往来只会更加复杂。他做出的每个决定都会牵扯到多方利益,所以他才总是倾听,而很少表态。当然,以他的身份和地位,也不怕得罪别人,但一是没必要,二是为了乔清许,也不至于。“所以你也认为福至撑不起这场拍卖。”乔清许说。姬文川不置可否:“你认为呢?”这才是最让乔清许感到无力的地方。纵使他费尽心思拿下了高足杯,福至也确实欠缺这个实力。如果他拒绝跟何止念合作,一来,禾丰输给了福至,会被圈子里的人看笑话;二来,福至办不出够规格的拍卖会,也会被嘲笑眼高手低、不自量力。这些都还是其次的,重要的是在其他人眼里,姬文川会成为一个色令智昏的人,而乔清许的风评也不会好到哪里去。所以姬文川带乔清许来这场饭局,就是要解决这事。让其他人不要胡乱猜测,同时也给禾丰一个说法。“老狐狸。”乔清许趁着酒劲,又骂了一句,“你是不是原本就打算跟禾丰合作?”“禾丰,或者其他大拍卖行。”姬文川说,“总之无论如何也不会是福至。”从结果来看,姬文川还是跟禾丰合作,只是带上了乔清许。这事一下就变得体面且周到了起来,一如他平时的处事风格。乔清许扭头看向窗外,不想搭理姬文川。但不得不承认,这场牌局原本就没他什么事,是他强行上牌桌或者说,是姬文川带他上牌桌,他才有了跟何止念谈判的资格。“生气了?”姬文川抬起手来,捏了捏乔清许的后颈。“你可以提前告诉我的。”乔清许转过头来,看着姬文川说,“你需要我跟禾丰合作,你觉得把高足杯给福至说不过去……这些你都可以提前告诉我。”姬文川笑了起来:“我没有需要你跟禾丰合作。”乔清许说:“骗人。”“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,都有我给你兜底。”姬文川揉着乔清许的后颈说,“你不想跟禾丰合作?没关系,都是小事。不过你看懂了这场饭局,最终选择妥协,确实更合我的心意。”“那不是你引导我的吗……”乔清许嘀咕道。“我没有引导,只是在等你做决定。”姬文川说,“你最后跟何止念谈成什么样,都是你的事,不过我确实没想到你那么爽快,只要了一个主拍资格。”“那是因为,”乔清许顿了顿,犹豫一番后,说出了心里的想法,“福至有一半是杨建章的,我让福至大出风头,他也跟着沾光,那还不如我一个人出风头。”虽然让禾丰主导是妥协的结果,但从各方面考虑,这都是最佳的安排。所以乔清许生气的只是姬文川的态度,对这事倒是没有什么不满。“你还好意思说我是老狐狸?”姬文川笑得不行,“你明明是只小狐狸。”“我才不是……”事情说开之后,乔清许心里的那股气也逐渐散去了。一股浓浓的困意袭来,他靠着车窗打起了瞌睡,然而姬文川还有话没说完,低声叫道:“小朋友?”乔清许没反应。他又叫道:“小乔?”乔清许嘟囔了一声:“干吗?”是时汽车拐过一个拐角,惯性让乔清许离开车窗,倒在了姬文川的肩膀上。“今天表现很好。”姬文川扶稳乔清许晃晃悠悠的脑袋,问,“想要什么奖励?”乔清许才不稀罕什么奖励,嘀咕道:“我要睡觉。”姬文川轻声笑了笑,对前排的司机说:“调头,回锦城酒店。”司机了解姬文川,是不带人回家留宿的。他看了看时间,有些不确定地问:“那待会儿还要送乔先生回家吗?”如果要,那他还得在楼下等着才行。“不用了。”姬文川说,“他今晚不回去。”你果然不适合这个圈子已被洗掉,又盖了个新的上来。对于某个“老先生”的癖好,乔清许也是无奈。姬文川怎么就那么喜欢在他身上盖章?跟乾隆似的。在卫生间洗漱好,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,四下都见不到人影。乔清许凭着记忆朝客厅走去,但在路过某条走廊时,墙上挂着的名家书画让他迈不开脚步。之前他就是想往这边走,但被姬文川叫住了。现在正好闲来无事,为何不再去看看?墙上的书画基本出自近现代画家,跟放在雅颂宝库里的没得比。但不难看出对于书画的布置,姬文川有他自己的讲究,比如他显然喜欢素雅的兰花,一眼看去,连着好几幅都是。大多数收藏家都是越有价值的藏品越往身边放,然而姬文川却不是这样。他是值钱的扔库房里,喜欢的才摆在身边。走廊尽头的房门虚掩着,乔清许随意地往里看了看,发现竟误打误撞来了书房,而姬文川正在画案前练字。他手上拿着一只粗大的羊毫毛笔,胳膊带动手腕在宣纸上肆意挥洒,肩膀上的线条随着他的动作一张一弛。意识到偷窥不好,乔清许抬起手来轻轻敲了敲房门:“姬先生。”姬文川停下动作,看了乔清许一眼,又继续挥墨:“小狐狸醒了?”昨晚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,乔清许清楚地记得他直呼了姬文川的全名,还骂了他好几句“老狐狸”。他尴尬地揉着后颈,走到画案旁边,假装什么都没发生:“我昨天怎么没有回家?”印象中,他记得他明明告诉了司机他家的地址。“你没有说门牌号,睡着了也叫不醒。”姬文川写着字说,“就把你带回来了。”原来如此。想到新换过的床单,乔清许说:“你可以把我放次卧的。”“为什么?”姬文川停下手中的笔,看向乔清许说,“抱着你睡手感很好。”乔清许一下红了脸,也不知该怎么接话,索性转移话题道:“你在练字吗?”姬文川搁下毛笔,问:“能看得出写的什么吗?”宣纸上的字是狂草,没什么章法,但也难不住乔清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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