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顾子言出生以来也没有见过这么小的房子。
&esp;&esp;狭窄到几乎无从下脚的楼道,还被不知道什么人堆满了各种琳琅满目的家具。
&esp;&esp;还没来得及丢出的垃圾在塑料袋里发出各种奇怪的味道,将楼道里的每一丝空气都晕染得令人作呕。
&esp;&esp;“你就住在这种地方?”
&esp;&esp;小鹿走在顾子言前面,听到这句话,她没有回头,却不自然地拢了下头发。
&esp;&esp;“是,从小就住在这里。”
&esp;&esp;铁皮门看起来似乎一点防盗作用也没有,门开时那种痛苦的呻吟声仿佛预示着它已经屹立在这里许多年了,或许那扇门比小鹿的年纪还要大。
&esp;&esp;顾子言觉得稍稍用力,或许那扇门就能被踢开。
&esp;&esp;“请进吧。”
&esp;&esp;顾子言从小鹿身边经过,迈步进了黑漆漆的房间。
&esp;&esp;电灯打开,小鹿突然慌张地快步冲了进去,赶忙将阳台随风飘摇的内衣收起来。
&esp;&esp;“妈!下雨了你怎么不把衣服收起来!”
&esp;&esp;小鹿有些尴尬地瞟了眼顾子言,顾子言站在小小的屋子中央,不知所措。
&esp;&esp;内屋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来:“鹿鹿啊!妈妈睡着了,没注意下雨了,怎么样,衣服没湿透吧?”
&esp;&esp;顾子言看到小鹿抱着那些已经不成样子的衣物叹了口气:“没事,还好。”
&esp;&esp;他稍稍敛眉,不明白小鹿为什么要说谎。
&esp;&esp;小鹿把衣服拿在身后,屋子很狭小,她经过顾子言身边的时候几乎就要贴在他的脸上了。
&esp;&esp;“你……你先坐一下,我……我去看下妈妈,然后……然后帮你找衣服。”
&esp;&esp;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,合着屋子里的气息,让顾子言一下子觉得莫名踏实。
&esp;&esp;小鹿冲进洗手间,顾子言没看到她把衣服丢在了哪里,但是再出来,手上只有一条干净的毛巾。
&esp;&esp;顾子言接过,小鹿便朝着内屋走去了。
&esp;&esp;“鹿鹿啊,你在和谁说话?来客人了?”
&esp;&esp;“妈!你好好躺着……没什么人……是……是我的领导,下雨他送我回来,我顺便让他上来坐坐。”
&esp;&esp;“领导来了?我得出去和人家打个招呼啊!”
&esp;&esp;“哎呀!妈!你别起来了!”
&esp;&esp;顾子言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屋子里的一切。
&esp;&esp;墙壁上的各种奖状,名字都是“陆小宛”三个字。
&esp;&esp;客厅的面积也就十来平米,虽然东西很多,却有条不紊,所有地方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,一尘不染。
&esp;&esp;客厅里没有沙发,估计平时也没什么客人会来,只有靠墙一张狭小的单人床,床单整洁干净,一只毛绒小鹿静静地趴在床头看着顾子言。
&esp;&esp;顾子言眨了眨眼,坐在了床上,把小鹿抱放在腿上。
&esp;&esp;“你也是小鹿吗?”
&esp;&esp;他喃喃自语,突然鬼使神差地用鼻尖蹭了蹭那个小鹿,一股熟悉的味道沁人心脾,顾子言竟然隐隐笑了起来。
&esp;&esp;“您就是小鹿的领导吧?”
&esp;&esp;顾子言被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,一顺手将玩具丢回道床上,赶忙起身,被眼前一个颤颤巍巍的身影惊到了。
&esp;&esp;小鹿妈妈看起来肤色白得吓人,皮肤松弛,难以推测多大年纪了,瘦弱得几乎皮包骨头。
&esp;&esp;小鹿搀扶着母亲,表情有些尴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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