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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 那黑色的光影 2（第1页）

黎岩清的车掉了头，便驶上了公路。朱夕夕看着车开远，才转身走进饭店。在外面站了一会儿，身上微微冒汗。走到有空调的屋子里，一阵凉意短暂穿过。

朱夕夕报上名字，服务员带着她左拐右拐，走进一个包厢。饭店是一层的平房，但占地面积很大。盖了一个古建筑才有的屋顶，用的是涂了黄漆的木头，墙刷成白色，窗沿上嵌着的紫竹褪了色，可能也是刷漆的吧。大厅里放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石头池子，水从高处往低处细细流着，水面上飘着些小荷叶。

一开始看到的包厢，只是门上写着123……作为序号。转过一个弯后，每个包厢上都挂上了木制的牌子。黎岩清预订的房间叫香榭斋。朱夕夕不自觉低声吐槽：“干脆叫香榭丽算了。”总之，这个地方像个山寨版产品。不知道黎岩清为什么会选择来这里吃饭。

包厢里摆着一个红色木制大圆桌，同样质地的椅子10把。看上去很肃穆，实在不是适合谈情说爱的地方。朱夕夕洗了手坐下来。服务员出去催菜，空荡荡的包厢里只她一人，突然静得出奇。

那天在海洋馆分开之后，朱夕夕的耳边常常若有似无地响起黎岩清深深的呼吸声，心便像融化了，然后冒着泡轻轻翻滚起来。每当这时，她都闭上眼睛，在脑海中想象一个刹车的画面，想把一切都抑制住。但是这刹车好像失灵了，不仅停不下来，还任由着思想横冲直撞，带出过去的细节。

四中外面有一条长长的小巷，破落的小楼挤在一起，景象颓败，生活的气息却浓厚到不行。到了清晨，人声一点点喧闹起来，天微亮，灯未关，蒸笼一揭起，热气便虚虚拢上灯泡。朱夕夕背着书包，左躲右避穿过人群，便能看到马路对面学校的大门。

有一次，她看到一个烧饼铺前，黎岩清低着头，正在等烧饼。那会儿刚开学不久，两人还没说上几句话。尽管这样，朱夕夕觉得遇到了，还是要打个招呼。没想到刚走到他身边，黎岩清却猛地转过头来。他的刘海有些长了，湿漉漉遮挡在眼前。但还是能看到他的左眼上一圈淤青。朱夕夕仰着头，黎岩清定定看着她。背后一辆自行车不小心撞上了电线杆，朱夕夕才反应过来，忙往后退了几步。

“能看到淤青吧？”黎岩清转身接过烧饼，淡淡地问。

“嗯，你……你打架了吗？”

“那我不去上学了。你帮我和老师请假吧，就说路上遇到我，我烧得不行，家长又把我带回去了。”

“老师要是不相信呢？”

“老师如果打电话到我家里问，也没关系的。”

“好吧。不过，你真的不要紧吗？要不要去医院。”

“谢谢你！再见！”黎岩清没回答她的问题。

那次之后，两个人在学校才慢慢熟了起来。那个在人群里遇见的小秘密，是一朵红色玫瑰，沐浴着温暖阳光，吸收凝结于花瓣的露珠，在肥沃的土壤上，静静生长。

敲门声打断了朱夕夕的回忆。刚才那个服务员又走了进来，菜一个接一个被捧上来。朱夕夕拿出手机，已经过去二十几分钟了。黎岩清应该快回来了，干脆等他一起吃吧。桌上的菜很普通，看上去就是家常菜。西红柿炒鸡蛋，小鸡炖蘑菇，莴笋肉片，辣椒炒肉……香味聚集在一起，向朱夕夕发出攻势。

又过了十几分钟，菜渐渐凉了下去。门外宾客来来往往，却没人推门进来。或许是路上堵车，所以会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一点。朱夕夕拿着手机，找到黎岩清的号码，犹豫着要不要拨通。

本章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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