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子回顾过往种种,她确信陆迟对她的真心,既然世人皆藏着一分自私,她又如何要求他必须对她十分着紧。苏轻眉思忖完,道:“陆迟,我不喜欢你给的那颗药,我以后都不想再吃,好不好。”“就为了这个?”陆迟抬眸,不大会意,“你是怕苦?不吃就不吃,我逼你这个作何。”“那你呢,你还生气吗,明知我和蒲霄仅仅巧合遇到,你又气什么呢?”他先问的,不如一次说开。陆迟坦然:“我不喜你与旁人有缘,比你是故意见他还不甘心。”他要她的所有都是他专属,偶遇也是。苏轻眉的手指触上他的唇,点了点,对他的回答失笑,“我没见过你这般蛮不讲理的,说你是醋缸都不为过,倘若我当真故意见他,你肯定有另一番说辞来与我闹。”陆迟跟着她笑了,“我的未婚妻这么了解我。”苏轻眉咬唇,“……乱喊,我还没与你定亲。”两人说话间,女子不知何时为了方便面对面,竟屈膝跨坐他身上,这般的姿态不文雅,苏轻眉发觉后立刻想撤下去,被男人的双手按住了腰。船儿一直在轻晃,他和她也是,她止不住前和后的微动,哪怕幅度很小。苏轻眉看向不远处的亭落灯火,面热磕绊道:“陆迟,你让我下去,会,会被看见的。”他们在湖心暗处,细看也能发现影子。陆迟的手反而加重力道,将她捉得更紧,逼着她往一处打圈研磨,低哑出声,“怕什么,看见就说,本世子在教你骑马。”“这哪是……你别玩了。”湖上骑马,亏他说得出口。“没玩啊,穆青羽教你的骑术太差,我有空,好好指点一下你。”“……”苏轻眉努力推开,男人也确实有松开一瞬,然而马上,他将她重新摁回了原处,单掌压下她的纤细后颈,她趴伏在他上半身,唇对唇,他的舌尖冲进她的齿关,捣弄翻动,激得她头皮都在发麻。她觉得他有种控制力,大大的手掌锢住她的腰,她就酸软的无法逃离,连呼吸都被他尽数夺予,每次都在她快要喘不过气时,他好心给她渡一口,沉香绕鼻,随之周而复始的晕眩。她像条竭泽的鱼,唯一的水源只能从他身上获取。苏轻眉壮着胆子咬了他一下,好不容易撤退几寸,说话时眸中满含动情后的迷蒙,忿忿道:“这才是……你带我上船的目的?”男舔了舔唇角的残血,她太天真,淡淡血腥只会让他更兴奋,“目的?我做什么了?”“你是还没做,但是你想——”苏轻眉还真的回答起来,陆迟没给她说下去,他重复咬她咬过的地方,滋出新鲜的血,然后在她的瞠目结舌中,毫不犹豫地继续吻她。他的血抿红了她的唇瓣,血味让苏轻眉心跳如鼓,他却还不住送上前贴向她,“喝下去。”“唔……不。”她才不要喝这个。陆迟被推开少许,目光落在她与他相衔的地方,手往上描摹她的颈线,嗓音透哑地笑,“有什么分别,都是我的,一样是吃啊。”“还是,眉儿更想念另一种味道,嗯?”苏轻眉的思绪被男人低惑的语调说得一片空白,不到夏季,没有蝉鸣,湖面安静得过分,水声清晰,她用尽最后一丝理智,说了句“船上不可。”,妄图借此打消他的念头。男人却笑着在她耳边,“船是新的,没人用过,你说得对,我早有目的。”苏轻眉想骂他……可她骂不动了,连带身子都感觉不再是自己的。最后,在她的防线彻底瓦解前,“别,别丢里头。”她不要喝药。“好。”船在湖心,动的由缓到疾,直至剧烈的摇晃,翻起白的水浪,女子仰起头颅往后,抿唇也不能遏制喉咙溢出的音,月光下,男人沉着眸,看她的颈,精致的下颌和锁骨,单手带她,另手抓着船壁,边听边失控……季春的晚风吹来微凉,船上像是夏夜的狂风骤雨,充斥着暖和湿意。忽然,两下清楚的落水声打破平静,苏轻眉本来闭眼,感受到探照的光亮,湖的岸边竟来了无数盏提灯。她第一反应是他们会不会发现这艘小舟,她慌忙折身躲进男人胸膛,害怕道:“陆迟,怎么办,有人来了!”女子清醒过来窘迫无比,她真的疯了,他花言巧语几句,她就没了神志。男人也被她突如其来的弯腰,动地闷哼,哑道:“不可能,我安排护卫守在暗处,别人进不来。”苏轻眉刚松了口气,又猛地抬头,“你,你是说,你的暗卫也知道我们在湖心……”“他们看不见。”女子全没了心思,连番想撤走,男人原本在那股劲上,一直听她的话强忍着不纾,被她扭来扭去地要逃,推搡之间,不小心低喟了一声。苏轻眉立时发觉不对,愣住,“陆,陆迟?”始作俑者的男人抚了抚额,声音夹带事后的嘶哑,“眉儿,对不起,我……”他在某些方面,的确日常理亏。“你走开!”苏轻眉知晓她也有不妥,是她被他今晚带来见长公主的举动撩的心暖,否则,她不会迷迷糊糊地失了警惕,着了他的道。三层亭里喧嚣渐起,二人不可能再有心情游船,苏轻眉稍作收拾整理好衣裳,被男人抱上了岸边。陆迟轻咳一声,没话找话,“你发髻没乱。”苏轻眉想到在船上的情景,转身前瞪了他一眼,“嗯,我还得谢谢陆世子,手下留情。”“……”到了三层亭,苏轻眉看到湖边围着一群人,叶蓁浑身湿透地挨在穆青羽身边,身上披着少将军的披风,而贺思远则和另一名舞姬同样沾了水,站他们对过,如两方对峙。由于发生落水大事,除了武岚若等人,没谁留意陆迟是和苏轻眉一同过来。“表哥,蓁蓁,怎么了?”苏轻眉穿过人群走近,叶蓁看到她就眼红红如小兔子般靠过来,在女子肩膀上啜泣,“苏姐姐,你去哪了,我,我刚差点淹死,还好小将军救了我。”贺思远的手捏成拳,他听到这句想走近,被身旁哭得梨花带雨的舞姬死死拉住袖子,他不耐烦地一甩,覆眸中闪过冷色。苏轻眉轻抚小姑娘的背,看向穆青羽,蹙眉道:“表哥?”穆青羽尚未开口,叶蓁先说道:“我不想在这里说,我要回家,苏姐姐陪我一起走好不好。”“好。”反正她进宫也不是为了参宴与人结交。苏轻眉适才发过汗,腿上没甚力气,她扶不动几乎脱力的叶蓁,一时忘了穆青羽在外是男子,“表哥,你帮忙扶着点,我们和公主告罪一句就出宫。”穆青羽本能听话地上前搀扶,“哦,好。”经过此险情,大家都兴致缺缺,且时辰不早,今晚破例留在宫里许久,于是多数宾客朝公主的代表方嬷嬷请辞完,跟随侍卫各自离开。陆迟不发一言,始终走在苏轻眉身后,他自觉此行不算出格,奈何眉儿面皮薄,心里定恨极了他。他主动惯了,当然是紧紧跟随,找机会将人哄回来。贺思远看到穆青羽的手搀着叶蓁的手臂,咬牙赶上去道:“世子,等等我。”……苏轻眉坐在马车上,听叶蓁小孩子似地嚎啕大哭,大致了解清了情况。今晚太子感染风寒有所不适,叶蓁不放心,照顾了会儿李毓泽才会来晚。她来的那阵,那名教坊司的舞姬正好在第一层亭子外跳舞助兴,不知怎的绊倒往后栽进了湖里,手顺便扯到叶蓁,两人一并落了水。叶蓁本身会凫水,哪想到被舞姬慌张下一踢,水草缠住了右腿。当时很多宫人奴婢提着灯笼赶到岸边,贺思远是其中一个,他一脸焦急,下水却先救起了就近的那名陌生舞姬,紧接着穆青羽救出差点呛水昏厥的叶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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