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李探花真的重伤了?!”
慕容正德的惊讶容不得作假,毕竟他曾见过李寻欢出手,当年李寻欢游历西川之时碰到拦路强人,他正准备解救的时候,有幸看到了那惊艳四方的小李飞刀。
他之前还以为是江湖谣言夸大了花无缺的战绩,没想到居然是真的!
——李寻欢既然被重伤,那消息中的另外一部分,即燕南天和李寻欢联手与花无缺交战的部分自然也是真的。
这是所有人下意识都会觉得的。
慕容正德也不例外。
但见他神色稍正,对花无缺,他眼中已没了看向后辈的欣赏,反而是对同辈才会有的尊敬和郑重。
“既然如此,那你们年轻人多交流交流也是好的。名医的事情你们不用操心,我倒是知晓江南名医叶良士所在,与他有一份交情,待我修书一封,玉儿带着信去请他,想必他也会给我这份面子的。”慕容正德眼中精芒暗敛,微微含笑捋着胡须。
“是,侄儿一定办好此事。”顾人玉不疑有他,答应的比谁都快。
他本就是谦谦君子,为人方正不愿去懂一些鬼蜮心思,再加上慕容正德是他长辈,自己又欠了花无缺的人情,于情于理都该他出面才是。
见到顾人玉毫不犹豫,慕容正德满意地点了点头,略作思量看向花无缺道:“花少侠是客人,按理来讲老夫理当好生招待。
只是孙玉伯与司马君卓这两人一统北方武林,一率南方武林,如今联手召开武林大会,想要铲除武林三大魔头快活王、逍遥侯、飧毒大师,却又信不得对方,于是请了我等十二大江湖势力共襄盛举。”
“只是如此一来,老夫势必错过连家与沈家的婚约,所以想请花少侠保护我那小女儿慕容九去沈家替我赴约,事后必有厚报。”
张菁虽然年纪轻,但直觉告诉她此事或许有哪里不妥,只是她与花无缺并无关系,慕容正德又是她姨父,此时倒没立场反驳。
花无缺略作深思,道:“能帮慕容前辈做事是在下的荣幸,只是在下这两个月尚有旁事需要处理……”言外之意自然是婉拒了慕容正德。
这让小仙女莫名觉得有些开心。
只是慕容正德似乎早有所料,捋着胡须,笑呵呵的地说道:“花少侠不必着急拒绝,连沈两家尚在议亲之时,等到三书六聘走完,想必也要三个月以后了。”
花无缺点点头,想必那时候的自己已经找到了五绝神功,当即也不再拒绝,顺势应下了这份交易。
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,还有人情世故,有他和慕容正德的这次“交易”在,以后移花宫来西川办事,就会方便很多。
慕容正德对此相当满意,便起身看着顾人玉说道:“玉儿,你随我去书房写信,救人如救火,拿到信之后一刻也不要耽搁,赶紧去江南请叶神医。”
“是。”顾人玉赶忙起身抱拳。
态度恭敬,礼节一丝不苟的模样令慕容正德暗暗点头。
他又看向张菁,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三分,但语气依旧亲近,面带长辈的慈爱笑容,道:“菁儿,你与九儿最是亲近,便由你做中间人,带花少侠去见小九,如何?”
“好的姨父。”张菁虽然没有使小性子,但也是坐在椅子上,不满的努了努嘴后才回应慕容正德。
如此无礼的姿态,慕容正德嘴上虽没说什么,但心中对张家的印象又差了几分,粗俗无礼,显然没有几代延续了,日后不必深交。
几人依次告退后,花无缺伴着张菁走在这偌大的九秀山庄里。
慕容正德虽然是靠九个女儿和庞大的姻亲、错综复杂的关系立足于江湖,但足够的地位必须有足够的硬件衬托,实力是一方面,但终究不是所有人一见面先动手试探下深浅,所以这庄子就成了门面之一。
九秀山庄可以说气派到了极点,假山奇石比比皆是,曲水湾流潺潺而过,奇花异草伴在道路两旁,回廊一地势而建,曲折斗转,曲径通幽,以五颜六色的鹅卵石铺就,有园林、牌楼、小阁、广院,仿佛囊括了天南地北的各类建筑,却又不显得突兀,显然是经过妙家设计。
只不过慕容正德有女无子,前八个女儿都是嫁了人,而非是招赘婿,因此庄子上的人多是仆役、下人,平白让着顶好的庄子多了几分清冷。
慕容九自从六岁后便独居一院,由于慕容家的情况特殊,慕容正德几乎不踏足女儿们的闺阁小院,等九妹的姐姐们出嫁后,就只剩下张菁还能随意进出她的院子,连顾人玉都要顾及男女之防,不会冒昧前来。
“嘻嘻,九妹喜静,平常待在屋子里一待就是一天,所以这院子里的丫鬟、婢女别看数量最多,其实最是清闲,倒是这男人嘛,你还是头一个进来做客的。”
张菁一路上嘴就没停过。
花无缺也不明白为何这刁蛮小姐这么能说,一路上哪怕自己只是微微颔首,她都能打鸡血一样乐此不疲的找话题。
不过这次轮到张菁被打脸了。
有外男要见女儿,慕容正德又怎么会不提前安排好人来通知慕容九?
是以张菁和花无缺到小院里的时候,便见到小院里的婢女盛情相待,神似画里走出的慕容九同样是盛情款款地坐在湖边凉亭,面前的石桌上还摆着果碟糕点,素手煮茶。
“表姐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多,就是不知道日后的夫君能不能受得了她这活泼的性子,”慕容九笑语盈盈的点了点张菁,然后看向花无缺,犹如蓄着秋水的眼眸里冷不丁泛起了涟漪,感慨道:
“先前父亲派人传话时还曾说到花少侠一表人才,此前九儿还与婢女调笑,说着江湖上多是花花轿子众人抬,即便是平平无奇,也要夸出一朵花来。”
“如今一看,九儿才知道何谓闻名不如见面,见面胜似闻名,原来是父亲太过保守,似少侠这般人物,即便是当年的‘玉郎’江枫,如今的大侠沈浪,想必也不过如此了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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