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上朔风骤然透甲入骨,好似未战先偃的旗鼓,强撑着一口看似坚毅的气苟延残喘。
苏阆然闭上眼,道:&ldo;我所作为,并非你所想。&rdo;
&ldo;我知道,可我不领情。&rdo;
……口里既然说着那么绝情的话,又为什么,你那么难过?
好,很好,他现在大约是同她一样的心情了。
&ldo;做权阀不好吗?&rdo;
&ldo;不好。&rdo;
&ldo;即便仍然有人会非议你我?&rdo;
&ldo;至少那时候你我还没离心。&rdo;
周围的喧嚣越盛,心却蓦然静了下来。
远处的匈奴军师见苏阆然久久不动,皱眉问向身侧人道:&ldo;那女子是……&rdo;
有人答道:&ldo;多半就是这东楚女侯。&rdo;
匈奴军师隐约觉得事态不妙,高声道:&ldo;东楚陆侯,若是为答谢我大军千里迢迢前来支援贵邦,不妨让我等入城一谈可好?&rdo;
&ldo;敝邦甫经战乱,只容得下凯旋而归的军士,而非外客,还请见谅。&rdo;
匈奴军师从未见过竟有女人在阵前如此不客气地说话,奇道:&ldo;可眼下你东楚大门紧闭,连我都替东楚的将士心寒。&rdo;
陆栖鸾目光扫向出城奋战的东楚军阵,道:&ldo;众军既守国门功成,可入城归家矣。&rdo;
此言一出,甫骚动不断的军心骤然一定。
只有匈奴军师仍不信,嘲道:&ldo;恕我异邦客见识短浅,陆侯既未出示虎符,如何调军?&rdo;
&ldo;哦?你莫不是以为,我东楚的男儿只认虎符这一件死物吧。何况,纵然是另一半&lso;虎符&rso;,也非如你所想,奉劝恶客,收了不该有的心思吧。&rdo;
话音落,匈奴军师愕见苏阆然正回头望着他,心头骤然一寒,浑身冷汗俱下。
&ldo;军师,这‐‐&rdo;
&ldo;楚军既不愿倒戈,我等疲军在此胜算不大,若强行攻城,又唯恐得罪了王……还是回去慢慢商议吧。&rdo;
楚京五扇内城大门俱开,周围军士安然入城,陆栖鸾轻吁一口气,抬头看向苏阆然。
&ldo;匈奴虽暂退,但狼心不死,必有异动,你……&rdo;
&ldo;我去边疆。&rdo;
……他要走了?
陆栖鸾一瞬间失神,随后又知道这是她选择后必然的后果,握住他手上的缰绳,道:&ldo;多久?&rdo;
苏阆然轻轻摇头,因染血而发烫的手覆在她手背上,让她松开来。
&ldo;起风了,你回去吧。&rdo;他俯身,道:&ldo;山河有我。&rdo;
终于,都走了。
最后一个,走得让她哑口无言。
……
天下抵定是什么时候,陆栖鸾从来没想过。
只不过忽然有一天,批完桌上最后一张奏折时,她蓦然发现,手头没有事情做了。
绝大多数事务有条不紊地分给了许多人去做,贪官污吏有人盯着,作奸犯科有人惩治,就算是外患来犯……也有人挡。
&ldo;陆侯,来信了,你忙不忙?念给你听吗?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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