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拾得差不多了,他想把箱子关上,却发现东西太多,拉链怎么都拉不上。特别是那几个毛绒玩偶,虽然造型丑丑的,但是填充物很结实。几次把箱盖摁下去都会弹上来,好像行李箱都在跟他作对。
凌鹿索性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,发狠去拉拉链。啪。拉链断了。
凌鹿一愣,哭得更厉害了。
他太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,以至于大门开了都没听见。
严柯一进门就看见小鹿坐在行李箱上嚎啕大哭,顿时慌了,鞋都来不及换地跑过来。
&ldo;小鹿你哭什么?啊?怎么了?出什么事儿了?&rdo;
凌鹿看到严柯,眼泪更加止不住。他不想说话,只顾着呜呜呜地哭,还想把行李箱扶起来走人。
严柯一把摁住行李箱,慌乱道:&ldo;你干嘛拖行李箱!你去哪儿!&rdo;
凌鹿含糊不清地答了句什么,严柯什么都听不见。他赶紧掏出手机来,没想到一个手抖,手机摔到地上,滑出去好远。他要捡手机,又怕一松手凌鹿就跑了,只好抓着凌鹿的手,用脚去勾手机。狼狈不堪。
&ldo;告诉我,怎么了?&rdo;他把手机塞进凌鹿手里,近乎哀求地,&ldo;为什么要走?&rdo;
凌鹿看他紧张成这个样子,不禁呆住了。心口钝钝地痛,凌鹿忍着悲伤,低头输入道:&ldo;我以为你走了。&rdo;
&ldo;我是去买菜啊!&rdo;严柯指向门口,凌鹿这才发现地上有两大包蔬菜。
严柯又道:&ldo;不是给你留纸条了么?&rdo;
凌鹿一愣。严柯抓着他的手,不放心地道:&ldo;我去拿给你看!……你别走,等我回来!&rdo;
凌鹿抽噎着点点头,严柯赶紧跑进卧室把纸条拿了过来。凌鹿一看,原来上面写的是&ldo;早安_冰箱空了,我去买菜,回来给你带鸡蛋饼&rdo;。他看到鸡蛋饼那三个字,眼泪顿时又忍不住,呜哇地哭了出来。
&ldo;哎你……别哭啊……&rdo;严柯从没见过小鹿哭得这么伤心,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。他回想着自己发病时小鹿是如何安慰他,于是一把抱住小鹿,慌慌张张地哄道,&ldo;别哭了别哭了,小鹿乖……不哭了……&rdo;
这下凌鹿的情绪直接失控,他用力抱住严柯,哭喊道:&ldo;我以为你走了!我以为你不回来了!你干嘛不把我叫醒!我以为你不要我了!&rdo;
严柯什么都听不见,但他知道凌鹿在说话。他想让小鹿把话打在手机里,可是小鹿说什么也不肯放开他,抱着他哭了个天荒地暗,把所有的委屈不安和悲伤都付诸泪水。
严柯不知道该怎么哄他。他觉得自己抱着一个弄丢了心爱玩具的小朋友,小朋友就要那一个,给他买新的也不行。严柯真是没辙了,他听也听不见,小鹿也不肯打字。他只能这样抱着他,等他自己平静下来。忽然想到:
我发病的时候也是这样吗?
任何安慰都没有用,只能等我自己哭够,等药起效,等情绪平静。他在我身边陪着我的时候,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,不知所措,无奈,心疼……
心疼得要碎了。怎么这么难受呢?
眼睛一酸。严柯也哭了。
他也觉得委屈。不是说好了在一起的吗?怎么一声不吭就要走。如果他迟点回来,小鹿是不是就不在了?
骗子。不是说爱他的吗?
严柯默默地淌着眼泪,直到热泪打湿凌鹿的领子,他才发现严柯哭了。
&ldo;严老师?&rdo;这下换凌鹿慌了,&ldo;你怎么也哭了?&rdo;
他良心发现般地拿起手机,手指发抖地输入道:&ldo;你别哭啊,你还没哄好我呢,你怎么自己也哭了???&rdo;
不会是发病了吧!
糟了,他怎么能对着严柯嚎啕大哭,明明都已经知道是误会了啊!澄清了不就好了吗,哭什么哭,把严柯都惹哭了!
凌鹿自己脸上还狼狈着呢,就手忙脚乱地去给严柯擦眼泪。严柯抓着他的手,哀哀道:&ldo;小鹿,别走……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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