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后者,不管别庄里形势如何,祝明渊应该都会跟随叛军动向,或许此刻他就在京城了。止意猜对了一半,援军和叛军二者都有。在别庄听完真相的祝明渊和赵鸿瑜对视一眼,就与几名禁军一起冲进屋里动作迅速地直接劫持了叛军首领孙叙,这下叛军系二皇子麾下的鬼话也没谁会信了。永康帝再问叛军受谁指使,孙叙无论如何也不肯说话。他们被叛军包围着,双方僵持之时,援军来了,是距京城最近的驻军赶到了。和祝明渊预想的一样,雪六送完两封信后便快马加鞭赶到了京城外高地的烽火台,许是叛军未料到有漏网之鱼能想到这点,并未在此留太多守卫,反而便宜了雪六,一番厮杀后,挂彩的雪六匆忙点燃了狼烟,就一直带着小侯爷的一方私印,等着援军赶到,此行才算不负所托。至于叛军为何没有被烽火台狼烟惊扰,这便是止意暗里动的手脚了。看到援军却未见狼烟的祝明渊很轻易便想到了他头上,意识到这一点时才发觉自己匆忙之下的疏漏。援军护送他们回到京城城门外,一直跟在永康帝身边的四皇子却突然握刀抵上了皇帝的喉咙。这变故来得突然,一直等他动作的祝明渊一手按在剑柄上:“原来叛军是受四殿下指使。”赵鸿衿看了眼他的手,祝明渊识趣地松开手:“小侯爷反应真快,难怪小美人会喜欢你。”祝明渊不喜欢旁人用这么轻佻的语气去指代止意,脸色很快沉了下来:“四殿下想要太子之位?”赵鸿衿摇头,笑得很是风流,挟持着永康帝退到为他敞开的城门里面:“小侯爷此言差矣,本宫不想做太子,更不想做什么皇帝,本宫不过是想,杀掉所有…和大皇兄相关的人。包括兵部的两名官员,大皇兄手下的人,却也是一起害死大皇兄的,他们全都是我杀的。”可惜被他欺骗以为凶手是二皇子的孙叙被绑着暂押在别处,没能听到他这番话,否则怕是自刎于恩师灵前也不够他谢罪的。又或许会一条路走到黑,情势所迫,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。而在场的永康帝胸口过度起伏着,像是一口气喘不过来就要一命呜呼的节奏:“逆子!”赵鸿衿在他耳边道:“父皇,你别误会,儿臣恨大皇兄,但大皇兄死的时候儿臣还没有十三岁,哪有那么大能耐联合一众南江将领来掩盖大皇兄的死呢?”祝明渊攥起拳:“是…舒妃?”赵鸿衿觉得,如果他大皇兄赵鸿轩还活着,也许就跟靖安侯世子一样,如此聪慧耀眼。他看着祝明渊的脸,忽地发疯一样笑了起来:“是啊,就是我母妃做的,是你们逼她的。”他笑得有些瘆人:“父皇哈哈哈她恨父皇你啊,恨你将她关在宫里一辈子,恨谢家把她送给你做后妃,恨皇后永远都比她高上一头!”“她恨大皇兄,因为所有人都喜欢大皇兄,都喜欢皇后的儿子,你们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把大皇兄当成储君对待。”赵鸿衿一只手掐在永康帝肩头,发泄着二十年来的恨意。“她更恨我,恨我样样不如大皇兄……父皇,你为什么要娶那么多女人,为什么又要生下我,哈,今天的一切,都是父皇你,自作孽啊……”祝明渊怕皇帝出事,没敢轻举妄动。然而下一刻,远处传来了马蹄声,祝明渊心知许是西北军到了,或许除了围猎前他送过去的关于兵部官员灭门案的信之外,父亲也提前得了别的消息,猜出京中会出大乱子,所以早些时日就已经在前往京城的路上,否则不可能速度如此之快。他能听到,赵鸿衿自然也能,脸上啊还带着未尽的笑,将永康帝交给几个士兵抓着,转身进城,看样子是要带永康帝回宫。永康帝就在他们手上,眼下还没走远,虽然觉得赵鸿衿不会轻易伤皇帝的性命,但祝明渊这边的将士们到底不敢轻举妄动。于是靖安侯祝诚赶到后下了马,就看见他们一群人在这里畏畏缩缩犹豫不决。连日赶路风尘仆仆的靖安侯走上前,一巴掌拍到亲儿子背上:“愣着干嘛,我赌这小子不敢杀他老子。全军将士,随我攻入京城,救出陛下!”“……”祝明渊都没机会说话,大军就浩浩荡荡往前冲了,他刚张了张嘴,他爹就又给了他一拳头。靖安侯上了马,伸腿想踢他,祝明渊及时躲开也上到马上。靖安侯提刀微伏着身子砍死一名叛军,问了句:“你娘呢?”祝明渊提剑一起砍人,喊了雪六过来回答。西北军对上南江军,景朝的精锐少不了有大折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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