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夜清上前检查,炭盆里有不少纸烧尽后留下的灰,字迹早已经无法辨认。
&ldo;你可看过里面内容?&rdo;李知憬神色不辨喜怒,抬起眼紧紧盯着小厮的脸。
许是来自储君的威压太大,小厮额头紧贴地面,身体不住颤抖,话也说得磕磕绊绊:&ldo;回……回禀殿下,小的……小的不识字……&rdo;
李知憬又问:&ldo;你家大王烧东西时可说过什么?&rdo;
&ldo;小的不敢说。&rdo;
李知憬和赵夜清对视一眼,后者拍了两下手:&ldo;你们先出去,不许任何人靠近书房!&rdo;
门合上的那一刻,李知憬淡淡道:&ldo;你若能说点有用的,孤可暂留你一命。&rdo;
&ldo;大王自言自语,有些小的也不明白,但他说……他说……&rdo;小厮紧张地咽了口唾沫,明明没有旁人,还是极力压低声音:&ldo;他说圣人过河拆桥,弑兄杀妻,要遭天谴。&rdo;
李知憬突然起身从赵夜清腰侧拔剑而出,厉声道:&ldo;胡言乱语!&rdo;说着就朝小厮脖颈刺去,幸好赵夜清眼疾手快,一掌将那小厮摁倒,否则未过大理寺,目击证人先归了西。
一股刺鼻的腥臭味传来,竟是那小厮吓得失了禁,李知憬冷冷道:&ldo;盯好他。&rdo;抬脚出了书房。
&ldo;过河拆桥,弑兄杀妻&rdo;八个字击中他四肢百骸,令他头晕目眩,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,眼角余光瞥见有家奴偷逃,但整个成王府早就如铁桶一般,逃跑无门,家奴被侍卫刀锋抵背跪在墙角下。
&ldo;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,大王做的事跟我们没关系!&rdo;
&ldo;我上月初才进的王府,干的都是洒扫粗活!&rdo;
……
有人哭有人叫,失败者已赴黄泉,周遭之人恐连累自己,急于划清界线。
假如李知恒事成呢?先是谢青黎治下不严,与皇帝离心,紧接着所谓东宫存&ldo;不轨之心&rdo;的证据也会翻到明面上,单是他尚未查清的外祖家灭门一事足够引圣人盛怒。
无非两种结果,一种是吴家有谋逆之举,皇帝为保生母和他,秘密处理吴家,以保全颜面。
另一种则是吴家有从龙之功,却因知晓某个天大的秘密,皇帝要灭口以保安枕无忧。
无论是哪一种,一旦翻到明面上来,他都不能全身而退,前者他毁了阿爷的良苦用心,后者他与阿爷落入万劫不复之地。
李知憬头痛欲裂,皇帝虽待他严苛,可无不是以未来明君的要求来培养,他不信李知恒的那八字,但又莫名恐惧其中蕴含的深意。
&ldo;殿下。&rdo;
李知憬闻声望去,不远处站着位素衣妇人,左手牵着五岁的小郎君,右手臂弯里抱着个一岁多的小娘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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