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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(第1页)

余程笑着去了。片刻之后,严励手里拎着一个大盒子,表情别扭地过来了。

盒子是绒面的,小提琴的形状。

严柯愣愣地看着父亲,父亲也不吭声。母亲笑吟吟道:&ldo;老头子,发什么呆,快献宝呀!&rdo;

余程也笑道:&ldo;师兄,别害羞了。&rdo;

严励羞恼地瞪了瞪两人,把盒子丢给严柯。严柯赶忙接住,小心翼翼地看着他。

&ldo;打开!&rdo;父亲皱起眉。

严柯吓了一跳,立刻照做,盒子里果然是小提琴。他怯怯地看了父亲一眼,在所有人鼓励的目光下,轻轻托起了琴。

一触便知,是好琴。

严柯不知所措。

&ldo;严主任?&rdo;母亲暗示地叫了一声。

父亲不自然地咳嗽两下,眼睛盯着墙角,缓缓说道:&ldo;以后你在家,没事就拉拉琴吧。&rdo;

严柯的视线模糊了。

母亲似乎还不满意,皱着眉头朝父亲努努嘴。

父亲无奈,叹息道:&ldo;博士么……不想考就算了。&rdo;

严柯低着头,眼泪情不自禁地落下,滴在小提琴上。他急忙用布去擦。母亲心疼不已,帮他一起把小提琴收好,然后母子二人抱在一起。

父亲尴尬地看着,和余程对视一眼,两个人都笑了。

那天晚上,一家人坐在一起聊到了很晚。直到余程起身告辞,严父严母才注意到已经十一点了。

严母非常感激余程,亲自把他送到门口。按照惯例,应该由严柯送他回宿舍。余程不放心他一个人再开车回来,因此提出自己打车。

严母也没多问,看严柯似乎有话要说,便心领神会地进屋了。

严柯轻轻掩上门,不安地唤道:&ldo;小师叔……&rdo;

&ldo;嗯?&rdo;

&ldo;我……&rdo;严柯犹豫着,手指微微颤抖。

余程笑道:&ldo;怎么了,舍不得我走吗?&rdo;

严柯一愣。余程抬起手,仿佛想触碰他的脸颊,却很快改变主意,再次像往常一样,像长辈一样地抚摸他的头发。严柯察觉到他微妙的变化,呼吸立刻急促起来,不禁慌乱地垂下眼睛。

余程却只是笑笑,收回手。

&ldo;早点休息,晚安。&rdo;

严柯欲言又止,最终还是羞涩地点点头:&ldo;好。小师叔晚安。&rdo;

余程走了。

严柯抱着小提琴来到3楼,看着熟悉的卧室,心中感慨万千。他打开琴盒,再次把琴捧出来,爱不释手地欣赏着。

父亲竟然会送琴给他,还让他重新练琴,这一定是母亲的主意。不过父亲后来说的话也让他非常感动,这是这么多年来,父亲第一次主动让步,而且一下子满足了他所有合理不合理的需求。

简直太……

他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
今晚发生的一切,美好得不像真的。他甚至开始害怕这是梦,一觉醒来就会消失。

唯一美中不足的,是抗抑郁药的副作用。

上周六林主任给他换了药。新药没有引起剧烈的头痛和失眠,却让他的手无法自制地颤抖。他有想过换回老药,但这意味着他要违背和林主任的约定,继续大量服用止痛片。

或许林主任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给他换药的。他要相信林主任的判断,乖乖吃药。

严柯抚摸着小提琴,不甘心地拿起琴弓。尽管多年没有运弓,肌肉记忆还在。他惊喜地发现音色竟十分悦耳,仿佛这些年他没有中断练习。

不过这应该是小提琴本身的功劳,好琴会降低对演奏者技法的要求。父亲这次真是下血本了,这琴估计得有六位数。

他满心欢喜地把琴擦了又擦,恨不得晚上抱着琴睡觉。此时此刻他才明白原来自己这么喜欢小提琴,失而复得的感觉令他欢欣鼓舞。

他的内心久违地燃起了希望。他甚至连觉都不舍得睡,想现在就开始练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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