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我也是女子,知道身为女子为求一个好的姻缘会多么渴望、迫切,有时候甚至会使出一些小手段来……但这些都无伤大雅。&rdo;陆夫人看着她,缓缓道,&ldo;而我不能忍受的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环伺在我儿的周围,努力地伪装自己,靠近他,获取他的好感。这样的女子,让我觉得危险。&rdo;
阿媛的呼吸都停滞了下来,她的脑袋像是被人用锤子狠狠地砸了一下。
&ldo;聪明如你,自然知道我是什么意思。&rdo;陆夫人的声音很温柔,但说出的话却像是裹了寒霜的剑,刺向毫无防备的她。
&ldo;子明有大好的前程,不能再陪你玩闹下去了。他若是娶了你,我和他父亲都心有不甘,可若是纳你为妾,想来又太过折辱于你,也伤害了子明未来的妻子。思来想去,你都不适合再和他过多接触了,你说呢?&rdo;
喘息声突然在耳边响起,她大口呼吸了两下,说不出话,唯有使劲儿地点头。
让一个拳拳爱子之心的母亲来劝她离开自己的儿子,即使她早有准备,却还是觉得……万分耻辱和难堪。她的存在,似乎总是给人带来愤怒和麻烦。这一次,终于落在了他的身上。
&ldo;你可是心甘情愿的……&rdo;陆夫人不觉得自己口才有多么伶俐,能在这短短几句话劝退了阿媛却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。这好比一个全副武装而来的将军,遇到的却是手中手无寸铁的对手,即使赢了,也没有多大的喜悦。
&ldo;是我不对,我有错……&rdo;阿媛双手交握,两只手捏得紧紧的。可若不这样,她可能会暴露自己的慌乱,&ldo;我知道这是错的,早不该这样下去了……&rdo;她摆着头,整个人像是风中被蹂躏的小树苗,颤抖又惊惶。
见到这样丢盔弃甲的阿媛,陆夫人竟然生出了一股愧疚之感。
太柔弱的人,往往让良心尚存的&ldo;恶人&rdo;产生自我反省,这样对她会不会太过分?
&ldo;你要知道,你们俩并非良配。&rdo;陆夫人喉咙干涩地说道。
&ldo;我知道。&rdo;阿媛猛然抬头,一双眼睛亮若星辰,&ldo;我配不上陆少爷!&rdo;
陆夫人准备的一大通说教就这样夭折了,她甚至觉得眼前的姑娘比她想得更清楚、更透彻。
&ldo;那好,等时机成熟,我安排人送你离开。&rdo;
&ldo;夫人,我能冒昧地求你一件事吗?&rdo;阿媛问。
&ldo;你说。&rdo;陆夫人有些吃惊,这样轻而易举投降的对手,会有何事央求于她呢?
阿媛嘴唇微颤,吐出的白气散在了空气里:&ldo;别告诉陆斐,这所有的一切。&rdo;
陆夫人眉梢上挑,试问:&ldo;你要我装作不知道你和他的事?&rdo;
阿媛点头,眼神里包含着恳求。
陆夫人张了张嘴:&ldo;这是为何?&rdo;
&ldo;这样对我,对你,对他……都好。&rdo;她双手垂下,抚过单薄的衣裙,露出苍白的手背。
&ldo;好,我答应你。&rdo;
此时,陆夫人并没有探寻这话里的深意。直到后来眼前这姑娘真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了,她才渐渐回过神来……或许,她是早已预料到后来因为她而生出的一片乱局。
……
黑沉沉的小屋子里,少女坐在床沿上,握着手里的钱袋,掌心发热。
&ldo;不该收的啊……&rdo;她低头叹气,似是懊恼。
&ldo;收了钱,成什么样儿了……&rdo;
手中是陆夫人塞给她的二十两银子,她毕生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……实在是太沉,握久了她手腕都有些发酸。
要不要退回去?她低头看钱袋。
&ldo;不太好,当时都没拒绝,现在怎么好意思啊……&rdo;她咬唇,终究是舍不得这沉甸甸的手感。
屋外有一片黑影晃过,她头一抬,迅速将钱袋塞入了枕头底下。
&ldo;吱‐‐&rdo;
有人进来了,身影是再她熟悉不过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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