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这就是我的朋友和同伴,&rdo;克雷基&iddot;佩特拉说,先指指父亲,又指指儿子,这是&ldo;好太阳&rdo;,美斯卡莱罗人的大酋长,并且也被其他阿帕奇部落尊为酋长。这位是他的儿子温内图,他年纪虽轻,可创下的英勇业绩,已经超过了五个老战士一辈子创下的业绩,只要是草原和岩山延伸的地方,他肯定会声名远扬。&rdo;
这听起来像是夸夸其谈,但事实证明这并不过分。拉特勒讥讽地笑起来。
&ldo;这么年轻的一个家伙子下那么大的事?我说&lso;干下&rso;,因为他干的,无非是偷鸡摸狗、行骗抢劫之类的勾当罢了。谁不知道,红种人都能偷会抢。&rdo;
这是严重的侮辱,三个陌生人,就好像不曾听见似的。他们走到灰熊旁边。克雷基&iddot;佩特拉弯下身去仔细查看。
&ldo;熊是被刀刺死的,不是被子弹打死的。&rdo;他转头对我说。
他暗中听到了我和拉特勒的争执,这会儿要向我表明我是对的。
&ldo;真是臭味相投,&rdo;拉特勒反驳道,&ldo;一个驼背老师,哪儿会懂什么猎熊!等我们把熊皮剥下来,就能清楚地看到哪个是致命伤。我可决不容忍一个&lso;青角&rso;骗走我该得到的。&rdo;
这时温内图也弯下身子去,碰了碰熊。然后重新直起身来,问我:
&ldo;是谁用刀袭击了这家伙?&rdo;
他说一口纯正的英语。
&ldo;是我。&rdo;我回答。
&ldo;你为什么不开枪打它?&rdo;
&ldo;因为我没带枪。&rdo;
&ldo;地上有枪!&rdo;
&ldo;那不是我的。拿枪的人,把子弹胡乱放完之后,扔下枪就爬到树上去了。&rdo;
&ldo;我们踩着熊迹来的时候,听到一声恐惧的大叫,那是在哪儿?&rdo;
&ldo;就在这儿。&rdo;
&ldo;唔!松鼠和臭鼬在有敌人靠近时,才会逃上树,人应该战斗,因为勇敢的人被赋予了力量,能战胜哪怕是最强大的猛兽。你如此勇敢,为什么会被称为&lso;青角&rso;呢?&rdo;
&ldo;因为我是第一次来西部,在这儿时间还很短。&rdo;
&ldo;白人真是奇怪。一个敢于用一把刀子和可怕的灰熊较量的年轻人被骂成是&lso;青角&rso;,而那些吓得爬到树上去,呆在那儿大嚷大叫的人,倒可以自认为是有本事的牛仔。还是红种人更公正,在他们那儿,勇敢者永远不会被看作弱者,弱者也永远不会被当成勇敢者。&rdo;
&ldo;我儿子说得对。&rdo;他父亲赞同道。&ldo;这个勇敢的年轻人不再是个&lso;青角&rso;了,谁要是能用这种方式打死一头灰熊,那么匆庸置疑,他是个英雄。如果他还去救那些逃到树上去的人,他就该得到感谢,而不是挨骂。我们到外面去看看白人来这儿干什么。&rdo;
我白肤色的同伴们与这些遭他们蔑视的红种印第安人相比,二者的差距是多么巨大啊!红种人公正的意识驱使他们站在我一边,他们只有三个人,如果与我们这儿的牛仔们为敌,就等于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,可他们却似乎并不顾及这个。他们骄傲地从我们身边经过,缓缓走出灌木丛。我们在后面跟着。&ldo;好太阳&rdo;看见了插在地上的标杆,他回头转向我:
&ldo;这儿在搞些什么?白人们要丈量这块地吗?&rdo;
&ldo;是的。&rdo;
&ldo;干什么用?&rdo;
&ldo;给火车修一条路。&rdo;
他的眼睛失去了宁静深思的神情,开始闪烁出盛怒的光芒,他迫不及待地问道:
&ldo;你也在那些人当中吗?&rdo;
&ldo;是的。&rdo;
&ldo;付你报酬吗?&rdo;
&ldo;是的。&rdo;
于是一道蔑视的目光从我身上掠过,他再次开口向克雷基&iddot;佩特拉说话时,声音也是轻蔑的:
&ldo;你教的那些东西都很动听,可往往并不是真的。我们在这儿终于看见了一个勇敢的年轻白人,几乎不等人问他来这儿干什么,他就说了:是为了不付钱就把我们的土地偷走。白人的脸也许有美有丑,可他们的心全都一样!&rdo;
我找不出什么话可以为自己辩护,只是感到羞耻。酋长说的有理。我,一个严守道德和基督信仰的测绘员,难道能为自己的职业感到自豪吗?
总工程师和那三个测绘员躲在帐篷里,从一个窟窿向外偷看可怕的熊。我们从灌木丛里出来后,他们才敢出来,看到有印第安人和我们在一起,有些惊讶。他们一上来就问我们是怎么对付灰熊的,拉特勒赶忙回答:
&ldo;我们开枪把它打死了,中午可有熊掌吃了,晚上吃熊腿。&rdo;
几个红种人看着我,看我是不是任其摆布。他们显然期待着我有所表示。
&ldo;我声明,是我把它刺死的,&rdo;我解释道,&ldo;这儿有三位懂行的人,已经证实了我是对的。不过还不用急着下结论,等霍肯斯、斯通和帕克来了,让他们判断吧,以他们说的为准。在这之前先不要碰那头熊。&rdo;
&ldo;我要是以为他们说的对,才是见鬼!&rdo;拉特勒嘟囔着,&ldo;我跟我的人去弄熊,谁要是想阻拦,我们就把半打子弹打到他身上去!&rdo;
&ldo;别这么嚣张,否则我就让你矮半截,拉特勒先生!&rdo;我警告他,&ldo;我不像您怕熊那样怕您的子弹。我不会被您赶到树上去的,这个您听好了。您去那儿我没意见,但希望您只是为您死了的同伴而去‐‐您得掩埋他,可不能就让他那么躺在那儿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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