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功达轻轻的带上门,回到阴暗的走廊里。向导不知什么时候已被打发走了。团长和白庭禹正在小声地商量着什么,看到谭功达神情黯然,眼中飘出一缕如梦清光,白庭禹误以为他是为即将与白小娴的见面感到局促不安,就笑着安慰他道:&ldo;老谭,都这么大年纪了,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紧张?不用担心,完全不用担心。这就好比说你要去参加一场考试,而你预先就偷看了答案。&rdo;
&ldo;答案?什么答案?&rdo;谭功达慌忙问道。
&ldo;你看看,你看看,我说老谭是一根筋,你还不相信。&rdo;白庭禹对文工团长打趣道。
团长也笑了起来,他解释说:&ldo;白副县长的意思是说,您和白小娴之间的事是板上钉钉的。不管你们初次见面情形如何,有情人终成眷属。只要你看她顺眼,她就跑不掉。没有什么好担心的。您只管轻装上阵,就当是走个过场吧。&rdo;团长似乎是北方人,说起话来总是您您的。
&ldo;哦,原来你们说的是这回事!&rdo;谭功达勉强笑了笑,问道:&ldo;我们待会儿在哪儿见面?&rdo;
&ldo;就在我的办公室如何?虽说在一楼,可是拉上灯芯绒窗帘,外面的人看不到里边。&rdo;团长说,他看了一下手表:&ldo;不过,白小娴现在正在练功房上课,我们不妨先去办公室坐一会儿,让你先熟悉熟悉作战环境,待会儿一下课,我就派人把她叫来。&rdo;
&ldo;要不,我们先去练功房看看?&rdo;白庭禹建议说,&ldo;谭县长只见过相片,真人一回也没见过呢。&rdo;
&ldo;也好。&rdo;白团长道,同时看了看谭功达,&ldo;哪我们就去练功房看看吧。&rdo;
他们三人穿过走廊往西,走下楼梯,绕过一片小树林,来到后院的一幢简易的木板房前。透过敞开的大门,谭功达看见那些年轻的小伙子在一个秃头教练的指导下,正在练习空翻。而女孩们则一律在窗下的木杠上压腿。看到三个人走进门来,姑娘们全都扭过头来,好奇地朝这边张望,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。秃头教练见状赶紧气喘吁吁地跑过来。团长朝他摆了摆手,道:&ldo;你们继续练功,我带两个客人来观摩观摩。&rdo;教练冲着他们举了一个躬,又气喘吁吁地跑开了。
&ldo;条件是简陋了点儿,&rdo;团长对谭功达道,&ldo;不瞒您说,这地上的垫子都是草编的。在上面再铺上一层棉布就完事了。噢,对了,为了改善文工团的条件,我给县里是打过一个报告的,一直没见批下来。艰苦一点不算什么,可没有海绵垫子还真的不行。学员要是一个跟斗翻下来,闪了腰或是摔断了腿,那也不是闹着玩儿的。&rdo;
&ldo;好说好说。马上批,马上批。&rdo;白庭禹笑呵呵地答覆说。
对于这个问题,谭功达显然有完全不同的理解。他飞快地瞥了团长一眼,似笑非笑地道:&ldo;你说没有海绵垫子就不能练功,这也太夸张了吧?哪一天等你的演员们到了真正的舞台上,难道还要在舞台上铺上垫子才能表演?嗯?&rdo;团长见谭功达话中有话,而且深知他平常就不喜欢文艺工作,只得讪讪地笑了笑,不再提报告的事了。他凑到谭功达跟前,朝窗口那边指了指,低声道:&ldo;那个穿黑色紧身衣,脑袋上打着红色蝴蝶结的女孩,就是白小娴。&rdo;谭功达点点头。
实际上,他早就注意到她了。她的个子比一般女学员要高一些。修长匀称,皮肤白皙。她汗涔涔的,正侧着身子,将脑袋往脚尖上压。初一看,一点都不像是从乡下来的姑娘。谭功达一看她的脸,立刻就吃了一惊,像是被锋利的锥子扎了一下,身体软软的,难以自持。古人说的倾国倾城之貌,虽有夸张之处,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。不然,何以我一看到她,身体就摇摇如醉?
白小娴的照片,白庭禹一个月前就送给她了,他不知道看了多少遍。每次看到她的照片,谭功达都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。可是一见到真人,比照片还是要漂亮不少,谭功达的汗顿时就下来了,心也快跳到了嗓子眼。作孽啊作孽,这真是作孽。天哪,太过分了。我的眼睛怎么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她。谁家的孩子?竟能长成这个样子?这个时候,他再想起刚才在楼道里白庭禹跟他说过的考试和答案的一番话,心里就是一阵狂喜,也觉得是莫大的安慰。他转过身来,看了看白庭禹,而后者也得意得朝他微笑、颔首,似乎在说:&ldo;怎么样?&rdo;
第一章县长的婚事(24)
不一会,秃头教练宣布下课,学员们各自收拾自己的衣物,准备离开。谭功达看见白小娴怀抱着一堆衣服,用一块毛巾一边擦汗,一边快速地朝门边走来。一看到白小娴朝自己走过来,谭功达笑也不是,不笑也不是,兀自愣在那里,一时不知如何是好。白小娴走到门边,见有几个人堵在门口,连眼皮都没抬一下,怒气冲冲地对谭功达道:
&ldo;让开!&rdo;
白庭禹看见白小娴怒目横眉的样子,就知道事情不好。他赶紧上前,一把将她拉住,压低了嗓门向她介绍说:&ldo;这位是谭县长。&rdo;
&ldo;我知道他是县长!&rdo;
白小娴一甩手,差点没把白庭禹带个跟头,再次对谭功达吼道:&ldo;你让开!&rdo;
谭功达看见她嘴唇上布满了细细的小汗珠,额前的刘海也是湿漉漉的。空气中有一股好闻的汗味。他本能地往后靠了靠,白小娴一侧身,就钻出了门,大步流星地走了。白庭禹和谭功达面面相觑。对于这样的突发事件,团长显然也缺乏准备,等到他回过神来,再张罗人去把她拦住,哪里还有白小娴的人影?
秃头教练见状上前献计说:&ldo;白小娴一定回宿舍去了,要不要我去宿舍把她叫过来?&rdo;
白庭禹低声道:&ldo;不用了。&rdo;他转过身来,对愣在那儿的舞蹈演员喊道:&ldo;大家排练得很好!啊,很好!基本功很扎实,啊,很扎实。希望大家再接再厉,啊,再接再厉。&rdo;他总算硬着头皮,说完了这几句话,学员们也就散了。
等到练功房门口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的时候,团长说:&ldo;不如先去吃饭,在鸿兴饭店。吃完了饭,我亲自给小娴去做做思想工作,保管……&rdo;
&ldo;不必了,&rdo;谭功达道:&ldo;我们下午还有一个三级干部会。&rdo;
白庭禹见谭功达受了惊吓,一副心绪不宁的样子,也只得对团长说:&ldo;要么这事就先这样了,以后再说。我这个侄女,样样都好,就是那臭脾气,跟我嫂子一模一样。我们告辞了。&rdo;
团长见白县长这么说,只好闷闷地把他们送到门外,挥手作别。吉普车扬起灰尘,不一会儿,在坑洼不平的巷子里消失不见了。
因县机关还没有举行大型会议的场所,下午开始的三级干部会被安排在梅城中学的大礼堂举行。时间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,谭功达让小王将车直接开到梅城中学,他和白庭禹就在马路对面随便找了个小饭馆吃饭。
白庭禹特地要了一瓶高粱,说是给谭县长压压惊。
&ldo;我看这事还要斟酌斟酌,&rdo;谭功达说:&ldo;别的且不论,这年龄的确是一个问题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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